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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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日光散盡, 夜幕降臨。
江婉瑩笑靨如花，與蕭景飏牽著手邁進城北私宅的大門。
正門外的朱紅燈籠，已被仆人點亮。昏紅的燈光, 在夜色中恍然有幾分孤傲。
斜對面的巷子裏, 立著一個高大的男子身影。
巷中灰暗, 看不清男子的容貌。
模模糊糊那人嘴唇微抿, 張口聲色落寞喚了聲：“瑩丫頭。”
這人正是元晟。
自打聽聞江婉瑩在宮中並不受寵, 元晟便著手打算將江家的舊宅買回來。
若是江婉瑩被打入冷宮，他也好厚著臉皮求一求陛下的恩典。接人出宮, 送回江宅將人養著。
他命人去尋江宅如今的主人, 可楞是沒有一絲頭緒。
每每命隨從叩門詢問，那宅子裏的仆人，皆是聲稱主人出了遠門不在府中。
為此, 元晟命人日夜守在江宅外面, 若是這家主人歸來立即來報。
這日午後，他的人回來稟報。說是江宅外來了一群人, 像是那家的主人回來了。
元晟快馬加鞭趕去, 見到的卻是陛下抱著江婉瑩從江宅裏出來。
這時元晟恍然大悟, 原來這江宅如今的主人正是陛下。
他見陛下與江婉瑩親親熱熱，一點都不像傳言中的不待見。
元晟心中痛楚, 或許他與江婉瑩再無可能。畢竟, 在元晟的印象中陛下從未對一個女子這般。不避人前，耳鬢廝磨。
原以為陛下是怕自己功高蓋主, 故意利用江婉瑩之事打壓自己的銳氣與風頭。此刻瞧著陛下與江婉瑩，當真像一對郎有情妾有意的璧人。
終是不甘心與放不下的心魔驅使, 一路尾隨二人到聚緣齋，又到陛下的私宅。
明明知道不能相見, 也無理由相見。可心中滋生的奢望挑唆著他，想要與江婉瑩見上一見。
私宅內。
江婉瑩與蕭景飏一道漫步去往後院內宅。
蕭景飏一手抱著珠寶匣子，一手牽著江婉瑩突然停下腳步，迫使對方不得不停下。
江婉瑩仍舊沈浸在，即將與何婆婆相見的歡喜中，笑盈盈問道：“陛下，為何不走了？
蕭景飏寵溺笑道：“阿瑩，不如你在此小住幾日，待你雙親的忌日過了，再回宮不遲。”
江婉瑩愕然，她雖入宮沒多久，卻也從未聽聞過妃嬪可在宮外居住的。即便是被打入冷宮，亦只能老死宮中。死後，一條草席扔去亂葬崗。
“陛下，這，這不合規矩。”江婉瑩莫名有些怕，音色都有些發顫。不是她太過憂心多慮，畢竟從未有過先例。
蕭景飏霸氣道：“朕就是規矩，朕說可以就可以。”
江婉瑩依舊不敢當真，怯聲確認道：“陛下，莫不是在戲弄於我？”
蕭景飏被她忐忑不安的模樣逗笑，俯首在她耳邊鄭重其事道：“朕金口玉言，豈會誆騙你。安心在此先住著，朕得空便來接你回宮。”
江婉瑩啟齒欲言，蕭景飏的唇猛地挪過來封住櫻口。極盡溫柔地唇齒相依片刻，蕭景飏戀戀不舍地移開唇。
原來與喜歡之人分離，是這般難受。心口仿若有針刺隱隱作痛，又似潮起洶湧澎湃。
江婉瑩心慌意亂四下察看一番，若被人瞧見指不定罵她是個禍水。幸而有夜色微濃遮掩，四周昏暗即便有人也未必看得清。
這個蕭景飏也太胡來了，罷了，誰讓他是皇帝呢。
蕭景飏一言不發，重新牽著她的手去往後院。
他將這個女人放在心上，可每每見她曲意迎合自己，便說不出“我心悅你”這句話。可謂是矛盾至極，總覺得江婉瑩對他是虛情假意做戲罷了。
少傾，到了何婆婆房外。見她掙脫自己的手，如重獲自由出籠的飛鳥般，腳步輕盈奔進房內。
她的笑容發自內心的燦爛，正如盛開的芙蓉花嫵媚不可方物。
蕭景飏微微嘆息，有些自嘲一笑。英雄難過美人關，看來他是徹底陷進去了。
屋內，二人久別重逢，相擁而泣。
“怎麽瘦了？宮裏的日子不好過嗎？”何婆婆上下打量，見她仍如入宮是那般嬌弱，憂心詢問。
江婉瑩不想何婆婆擔心，笑道：“許是苦夏不思飲食，為此瞧著瘦了些。”
何婆婆信以為真，噙著淚緊緊攥住江婉瑩的手。一擡頭，見蕭景飏進來，手忙腳亂跪地行禮。
蕭景飏沒有免禮，迎過去將匣子放置桌面上。
這才俯身扶起何婆婆，和顏悅色道：“老人家不必多禮。”而後對江婉瑩道：“朕回宮了。”
蕭景飏在此，二人難以暢所欲言。
江婉瑩笑意盈盈，甚至有些迫不及待行禮送別道：“恭送陛下。”
她竟然沒有半分不舍。
蕭景飏的手掌握成拳，忍著對她態度的不滿。笑意如常，大步流星走向門外。
一出院口，莫崢嶸迎上來，一臉嚴肅刻意低聲道：“陛下，人已在馬車上了。”
蕭景飏回眸瞟了一眼，在房內喜笑顏開與何婆婆敘話的江婉瑩。回首間，眼神陡地寒厲命道：“回宮。”
皇宮，宮巷裏。
慕嫻妃與貼身宮女，藏在巷子拐角處。
她聽聞陛下要去中宮殿夜宿，便想著守株待兔。在中宮殿的必經之路，等候陛下的到來裝作偶遇。
慕嫻妃對於謝良妃侍寢一事，耿耿於懷。氣不過，怒道： “謝良妃那個男人婆都侍寢了，本妃可不能輸給她。”
這時，不遠處有人挑燈疾步而來。直奔慕嫻妃的藏身之處，氣喘籲籲回稟道：“娘娘，奴婢打探到了，陛，陛下今日出宮了，尚未回宮來。”
慕嫻妃先是驚訝，而後譏笑道：“怪不得都這個時辰了，也不見陛下。中宮殿的人，還眼巴巴盼著陛下去呢。”
慕嫻妃打了個哈欠，擡手搭上宮女的手腕，目使頤令道：“回宮吧！”
提著燈籠的宮女，詫異道：“娘娘不是說，要一直等著陛下嗎？”
慕嫻妃的眼神狡猾，故弄玄虛笑道：“陛下不會去中宮殿，本妃何必在此幹等著。”依她看，陛下這是出宮躲著皇後。霎時心情大好，邁著傲嬌的步子向前行去。
宮女一臉茫然，也不敢過多置喙。腿腳麻利追上去，在前引路。
中宮殿。
顏安如衣著單薄，只穿了件淩霄色的薄紗寢衣。與往日的端莊不同，這般多了幾分風情萬種。
顏安如在寢殿內來回踱步，催請的人去了一波又一波。起初郝守信糊弄著，說是陛下正與朝臣商議政事。
直到魏尚宮親自去，郝守信才道出陛下出宮未歸之事。
今日在太後宮裏，崔淑妃與慕嫻妃皆知陛下要來中宮殿。哪知陛下離開太後宮裏，便徑直出宮去了。
這不是明擺著避著她，不願到中宮殿來。明日消息傳開，她這個皇後豈非要淪為滿宮茶餘飯後的笑柄。
不論再晚，今夜定要請來陛下。
為此，顏安如派魏尚宮到皇宮的出宮門口侯著。陛下一回來，務必將人請來。
顏安如心煩氣躁落座到桌前，桌上擺放著早已涼掉未撤的晚膳。
青玉酒壺裏有她特意為今夜準備的合歡酒。
顏安如一清二楚陛下不喜她，對她，陛下能做到坐懷不亂敬而遠之。
她要趁著三妹顏安霖尚未尋回來，盡快懷上龍嗣。不然以父親的性子，三妹遲早會入宮與她爭寵。
顏安如抓緊酒壺發洩著怨氣，力道之大似要將酒壺捏碎一般。
陛下若真像流言所說，無法令女子有孕。要想延續顏家的榮耀，那父親決計會打起二妹來日孩子的主意。
畢竟父親的獨子，她的幼弟只有十歲。總之來日的太子，必須要有她顏家的血脈。
暑月悶熱，顏安如卻如墜冰窖打了個寒顫。當年她舍棄汪祺，就是為了成為這世間最尊貴的女子。
如願以償登上鳳位，卻與陛下表面相敬如賓。實則陛下對她十分疏遠，不願與她親近。
她百思不得解，論樣貌才情自己皆是佼佼者。陛下究竟為何不喜歡自己？
一夕千念，冒出一個想法。嚇得她一縮手，將酒壺碰倒在桌。
難道汪祺對陛下說了什麽？
酒香四溢，清澈的酒水流淌出來。急湧而出頃刻蔓延，沿桌而流滴落在她身上。
顏安如狼狽起身，怒喚宮人進來伺候她更衣。
宮女聞聲而入，顏安如的心思一轉又揮退左右。拎起酒壺將酒水倒在手心裏，塗抹在身上。滿身酒氣，倘使陛下來了定會於心不忍。
她要想法子，將這合歡酒讓陛下飲下。
殿外傳來期盼已久的傳呼升殿聲：“陛下，駕到。”
顏安如歡喜一笑，聽聲音是魏尚宮。裝作醉酒的樣子，腳步虛浮搖搖晃晃故意行到殿門口。
魏尚宮見皇後的步履不穩，眼疾手快過去攙扶。
顏安如一副行禮艱難的模樣，拜道：“參見陛下，妾，飲了酒，有些醉了，還望陛下恕妾失儀了。”
蕭景飏語氣涼淡：“皇後免禮吧。”
顏安如被魏尚宮扶起，擡眸看向蕭景飏。
原本喜形於色的笑意僵住。
陛下的身旁，立著一位身披黑色鬥篷的之人。那人似乎有意避著，低垂著頭讓人看不清容貌。
蕭景飏側首對身穿鬥篷之人，命道：“進去吧。”
在顏安如驚訝的註視下，蕭景飏與那人越過她踏入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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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婉瑩笑靨如花，與蕭景飏牽著手邁進城北私宅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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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對面的巷子裏, 立著一個高大的男子身影。
巷中灰暗, 看不清男子的容貌。
模模糊糊那人嘴唇微抿, 張口聲色落寞喚了聲：“瑩丫頭。”
這人正是元晟。
自打聽聞江婉瑩在宮中並不受寵, 元晟便著手打算將江家的舊宅買回來。
若是江婉瑩被打入冷宮，他也好厚著臉皮求一求陛下的恩典。接人出宮, 送回江宅將人養著。
他命人去尋江宅如今的主人, 可楞是沒有一絲頭緒。
每每命隨從叩門詢問，那宅子裏的仆人，皆是聲稱主人出了遠門不在府中。
為此, 元晟命人日夜守在江宅外面, 若是這家主人歸來立即來報。
這日午後，他的人回來稟報。說是江宅外來了一群人, 像是那家的主人回來了。
元晟快馬加鞭趕去, 見到的卻是陛下抱著江婉瑩從江宅裏出來。
這時元晟恍然大悟, 原來這江宅如今的主人正是陛下。
他見陛下與江婉瑩親親熱熱，一點都不像傳言中的不待見。
元晟心中痛楚, 或許他與江婉瑩再無可能。畢竟, 在元晟的印象中陛下從未對一個女子這般。不避人前，耳鬢廝磨。
原以為陛下是怕自己功高蓋主, 故意利用江婉瑩之事打壓自己的銳氣與風頭。此刻瞧著陛下與江婉瑩，當真像一對郎有情妾有意的璧人。
終是不甘心與放不下的心魔驅使, 一路尾隨二人到聚緣齋，又到陛下的私宅。
明明知道不能相見, 也無理由相見。可心中滋生的奢望挑唆著他，想要與江婉瑩見上一見。
私宅內。
江婉瑩與蕭景飏一道漫步去往後院內宅。
蕭景飏一手抱著珠寶匣子，一手牽著江婉瑩突然停下腳步，迫使對方不得不停下。
江婉瑩仍舊沈浸在，即將與何婆婆相見的歡喜中，笑盈盈問道：“陛下，為何不走了？
蕭景飏寵溺笑道：“阿瑩，不如你在此小住幾日，待你雙親的忌日過了，再回宮不遲。”
江婉瑩愕然，她雖入宮沒多久，卻也從未聽聞過妃嬪可在宮外居住的。即便是被打入冷宮，亦只能老死宮中。死後，一條草席扔去亂葬崗。
“陛下，這，這不合規矩。”江婉瑩莫名有些怕，音色都有些發顫。不是她太過憂心多慮，畢竟從未有過先例。
蕭景飏霸氣道：“朕就是規矩，朕說可以就可以。”
江婉瑩依舊不敢當真，怯聲確認道：“陛下，莫不是在戲弄於我？”
蕭景飏被她忐忑不安的模樣逗笑，俯首在她耳邊鄭重其事道：“朕金口玉言，豈會誆騙你。安心在此先住著，朕得空便來接你回宮。”
江婉瑩啟齒欲言，蕭景飏的唇猛地挪過來封住櫻口。極盡溫柔地唇齒相依片刻，蕭景飏戀戀不舍地移開唇。
原來與喜歡之人分離，是這般難受。心口仿若有針刺隱隱作痛，又似潮起洶湧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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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蕭景飏也太胡來了，罷了，誰讓他是皇帝呢。
蕭景飏一言不發，重新牽著她的手去往後院。
他將這個女人放在心上，可每每見她曲意迎合自己，便說不出“我心悅你”這句話。可謂是矛盾至極，總覺得江婉瑩對他是虛情假意做戲罷了。
少傾，到了何婆婆房外。見她掙脫自己的手，如重獲自由出籠的飛鳥般，腳步輕盈奔進房內。
她的笑容發自內心的燦爛，正如盛開的芙蓉花嫵媚不可方物。
蕭景飏微微嘆息，有些自嘲一笑。英雄難過美人關，看來他是徹底陷進去了。
屋內，二人久別重逢，相擁而泣。
“怎麽瘦了？宮裏的日子不好過嗎？”何婆婆上下打量，見她仍如入宮是那般嬌弱，憂心詢問。
江婉瑩不想何婆婆擔心，笑道：“許是苦夏不思飲食，為此瞧著瘦了些。”
何婆婆信以為真，噙著淚緊緊攥住江婉瑩的手。一擡頭，見蕭景飏進來，手忙腳亂跪地行禮。
蕭景飏沒有免禮，迎過去將匣子放置桌面上。
這才俯身扶起何婆婆，和顏悅色道：“老人家不必多禮。”而後對江婉瑩道：“朕回宮了。”
蕭景飏在此，二人難以暢所欲言。
江婉瑩笑意盈盈，甚至有些迫不及待行禮送別道：“恭送陛下。”
她竟然沒有半分不舍。
蕭景飏的手掌握成拳，忍著對她態度的不滿。笑意如常，大步流星走向門外。
一出院口，莫崢嶸迎上來，一臉嚴肅刻意低聲道：“陛下，人已在馬車上了。”
蕭景飏回眸瞟了一眼，在房內喜笑顏開與何婆婆敘話的江婉瑩。回首間，眼神陡地寒厲命道：“回宮。”
皇宮，宮巷裏。
慕嫻妃與貼身宮女，藏在巷子拐角處。
她聽聞陛下要去中宮殿夜宿，便想著守株待兔。在中宮殿的必經之路，等候陛下的到來裝作偶遇。
慕嫻妃對於謝良妃侍寢一事，耿耿於懷。氣不過，怒道： “謝良妃那個男人婆都侍寢了，本妃可不能輸給她。”
這時，不遠處有人挑燈疾步而來。直奔慕嫻妃的藏身之處，氣喘籲籲回稟道：“娘娘，奴婢打探到了，陛，陛下今日出宮了，尚未回宮來。”
慕嫻妃先是驚訝，而後譏笑道：“怪不得都這個時辰了，也不見陛下。中宮殿的人，還眼巴巴盼著陛下去呢。”
慕嫻妃打了個哈欠，擡手搭上宮女的手腕，目使頤令道：“回宮吧！”
提著燈籠的宮女，詫異道：“娘娘不是說，要一直等著陛下嗎？”
慕嫻妃的眼神狡猾，故弄玄虛笑道：“陛下不會去中宮殿，本妃何必在此幹等著。”依她看，陛下這是出宮躲著皇後。霎時心情大好，邁著傲嬌的步子向前行去。
宮女一臉茫然，也不敢過多置喙。腿腳麻利追上去，在前引路。
中宮殿。
顏安如衣著單薄，只穿了件淩霄色的薄紗寢衣。與往日的端莊不同，這般多了幾分風情萬種。
顏安如在寢殿內來回踱步，催請的人去了一波又一波。起初郝守信糊弄著，說是陛下正與朝臣商議政事。
直到魏尚宮親自去，郝守信才道出陛下出宮未歸之事。
今日在太後宮裏，崔淑妃與慕嫻妃皆知陛下要來中宮殿。哪知陛下離開太後宮裏，便徑直出宮去了。
這不是明擺著避著她，不願到中宮殿來。明日消息傳開，她這個皇後豈非要淪為滿宮茶餘飯後的笑柄。
不論再晚，今夜定要請來陛下。
為此，顏安如派魏尚宮到皇宮的出宮門口侯著。陛下一回來，務必將人請來。
顏安如心煩氣躁落座到桌前，桌上擺放著早已涼掉未撤的晚膳。
青玉酒壺裏有她特意為今夜準備的合歡酒。
顏安如一清二楚陛下不喜她，對她，陛下能做到坐懷不亂敬而遠之。
她要趁著三妹顏安霖尚未尋回來，盡快懷上龍嗣。不然以父親的性子，三妹遲早會入宮與她爭寵。
顏安如抓緊酒壺發洩著怨氣，力道之大似要將酒壺捏碎一般。
陛下若真像流言所說，無法令女子有孕。要想延續顏家的榮耀，那父親決計會打起二妹來日孩子的主意。
畢竟父親的獨子，她的幼弟只有十歲。總之來日的太子，必須要有她顏家的血脈。
暑月悶熱，顏安如卻如墜冰窖打了個寒顫。當年她舍棄汪祺，就是為了成為這世間最尊貴的女子。
如願以償登上鳳位，卻與陛下表面相敬如賓。實則陛下對她十分疏遠，不願與她親近。
她百思不得解，論樣貌才情自己皆是佼佼者。陛下究竟為何不喜歡自己？
一夕千念，冒出一個想法。嚇得她一縮手，將酒壺碰倒在桌。
難道汪祺對陛下說了什麽？
酒香四溢，清澈的酒水流淌出來。急湧而出頃刻蔓延，沿桌而流滴落在她身上。
顏安如狼狽起身，怒喚宮人進來伺候她更衣。
宮女聞聲而入，顏安如的心思一轉又揮退左右。拎起酒壺將酒水倒在手心裏，塗抹在身上。滿身酒氣，倘使陛下來了定會於心不忍。
她要想法子，將這合歡酒讓陛下飲下。
殿外傳來期盼已久的傳呼升殿聲：“陛下，駕到。”
顏安如歡喜一笑，聽聲音是魏尚宮。裝作醉酒的樣子，腳步虛浮搖搖晃晃故意行到殿門口。
魏尚宮見皇後的步履不穩，眼疾手快過去攙扶。
顏安如一副行禮艱難的模樣，拜道：“參見陛下，妾，飲了酒，有些醉了，還望陛下恕妾失儀了。”
蕭景飏語氣涼淡：“皇後免禮吧。”
顏安如被魏尚宮扶起，擡眸看向蕭景飏。
原本喜形於色的笑意僵住。
陛下的身旁，立著一位身披黑色鬥篷的之人。那人似乎有意避著，低垂著頭讓人看不清容貌。
蕭景飏側首對身穿鬥篷之人，命道：“進去吧。”
在顏安如驚訝的註視下，蕭景飏與那人越過她踏入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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